图为好心市民正在杨阿婆的菜摊前买菜。 钱久钢 摄
 

  一位白发苍苍的七旬阿婆,每天在路边摆摊至深夜,虽然所卖的都是些变质发臭的蔬菜,但是常有好心市民前来购买。有网友将这一蹊跷事曝光网络后,在锡城引起不小反响。然而,记者前去采访时发现,记者和这名阿婆早在四年前就相识了,当年她的地摊摆放在南京中大医院的门口。阿婆的地摊,四年内辗转于南京和无锡两地,均得到好心市民的照顾。这个地摊,也见证了一份爱心,在两个城市之间的传动。不过,也有网友质疑阿婆子女不孝,在网上留言“你妈妈让你来买蔬菜”。

  老妪卖变质蔬菜,一天能卖10多元

  最近,一则名为《七旬老太深夜卖菜谋生》的帖子,在无锡一些网络论坛颇为火热。发帖者称,他有天晚上路过无锡塘南路,发现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婆在路边摆摊,经过了解得知,阿婆姓杨,杨阿婆退休后没有收入,只好摆摊卖菜为生,一直到深夜才收摊打烊。帖子引起了众多网友的关注。在众多跟帖中,有知情的网友道出了真相:杨阿婆菜摊上的蔬菜,基本都是从菜场上捡来的落脚货,有的已经明显恶臭,但是仍有过往市民花钱买上一点,不过,这些买菜的市民,在走出不远后又将所买蔬菜丢弃垃圾桶。

  25日晚10点,记者在塘南路一家鲜花店的门口,找到了独坐在道牙上守摊的杨阿婆。此刻的杨阿婆正在左顾右盼,一有行人靠近,杨阿婆就会问上一句“要不要买点菜”。夜间的风很大,杨阿婆的满头银发,常被忽来的凉风搅乱。而她所守的摊子,只有一块50公分地砖的大小,上面放有茄子、黄瓜、青椒,还有一袋猪血。记者靠近摊子时,立即闻到一股从猪血袋中飘出的恶臭,而茄子和青椒,也大多腐烂变质。尽管如此,记者在现场采访期间,却有两名市民来此卖菜。其中一名路过的青年男子,将准备好的一元硬币递给杨阿婆,而杨阿婆也熟练地拣出6条略为新鲜的茄子称了一下,然后又多放了一条茄子,一起放到塑料袋交给男子。男子拎着茄子,快步离去。

  记者随后追上男子与之交谈得知,该男子姓蒋,去年大学毕业,去年10月份租住在附近的小区。蒋先生告诉记者,杨阿婆是去年冬天在塘南路附近摆摊卖菜的,蒋先生有时候深夜回来,杨阿婆还守在摊旁,非常凄凉。后来,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了这件事,大家隔三差五的就来她的摊上买点蔬菜,用这种方式来帮助帮助她,杨阿婆每天都能卖出10多元。不过,大家也都知道,杨阿婆的菜都是从附近菜场捡来的,所以这些买的菜大家都会扔掉,并不会带回家中食用。

  老妪认出记者,感慨世间好人多

  “你不是第一次买我的菜哇。”记者再次回到杨阿婆的菜摊前时,杨阿婆竟然认出了记者,这让记者非常意外。而杨阿婆也回忆说,她当年在南京卖菜的事,经记者报道之后,她的菜摊生意立刻大旺起来,有时候一天能卖30多元,而且很多买菜的市民,付钱之后总是忘了把菜带走。

  记者和杨阿婆的相识,得从2005年的8月10日说起。当天,记者接到南京市湖南路一居民报料称,一位孤单老人每天在南京中大医院门口卖变质的蔬菜,但是生意很好,附近居民经常去买。带着好奇,记者采访了此事,次日便报道了《夜行好心人,暗助贫困妪》一文,在南京反响强烈,杨阿婆的遭遇得到众人同情。记者此后再去杨阿婆的菜摊,均会看到很多慕名而来的顾客,通过买菜的方式付出爱心。

  但是,没有料到的是,四年之后,记者和杨阿婆竟又在无锡相遇。杨阿婆告诉记者,她也知道她所卖的菜不如市场上新鲜,但是好心人毕竟多,现在回到无锡摆摊卖菜,生意不比南京差。杨阿婆告诉记者,她摆菜摊已经十多年,虽然老伴和子女都很反对,她也知道有的人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看她,但是她摆摊也是出于无奈,她要靠摆摊维生。原来,杨阿婆没有正式工作,而老伴退休后虽然享有退休金,但是老伴每个月只分给她300元钱,让她买菜做饭补贴家用,可这300元并不够家用,而两个在南京工作的子女,也只会给她买买生活用品,她只有靠卖菜赚点零花钱。说到此处,杨老太已经双眼红润,不想再多说话。记者表示想随杨阿婆回家看看情况,杨阿婆连连摇头拒绝。

  网友:“你妈妈喊你来买蔬菜”

  当晚,记者从塘南路上的几家百货店了解到,杨阿婆大约是去年年底出现在这里的,只要不是阴雨天,杨阿婆必定晚上7点时候出现,有时候被好心人全部买走她才收摊,否则就要待到深夜12点才回家。对于杨阿婆的家里情况,鲜有人知道,很多人只是听说,杨阿婆和老伴关系不好,而子女们对她鲜有关心,杨阿婆只能靠卖菜赚点零花钱。

  昨日,无锡南禅寺街道的一位知情工作人员告诉记者,杨老太和老伴居住在定胜桥中巷,杨阿婆摆摊卖菜的嗜好,可能和半个世纪前的一次受刺激有关,当年,杨阿婆开心地带着幼女外出卖菜,不料,菜买回来后,在做菜过程中不小心将女儿烫伤,杨阿婆非常心疼,为此事一直内疚,可能因此受到了刺激,再加上晚年的杨阿婆没有经济收入。可能因此以卖菜的方式化解苦闷。

  据介绍,杨阿婆育有一子一女,现在都在南京工作生活,而且生活条件都很不错,杨阿婆老伴从南京汽车修理厂退休后,两人也一直居住在南京。不过,杨阿婆喜欢晚上出门卖菜,老伴和子女们都坚持反对,但一直无济于事。去年年底,子女让父亲将杨阿婆带回无锡老家,希望换个环境后杨阿婆能有所改变,但是刚回无锡一个星期不到,杨阿婆又重操旧业了。

  与此同时,无锡多个网络论坛的网友,也几乎同时喊出了“阿婆加油”的口号。有网友表示,不论杨阿婆是出于什么原因深夜卖菜,但是比起一些身强力壮的乞讨者来说,杨阿婆是非常值得尊重的。记者看到,众多网友在网上跟帖表示,自己将经常去杨阿婆的菜摊“消费”,也将动员身边所有的爱心力量,来支持这个值得尊敬的卖菜阿婆。此外,也有网友对杨阿婆的子女提出了质疑,甚至有网友发帖称,“杨阿婆的子女,你妈妈喊你来买蔬菜”。本报记者 钱久钢